刘月娥(狄公断案:湖滨案,棺内不是刘月娥,竟是一具血污狼藉的男尸)

2025年02月17日 来源:点击:

接续上故事,狄公立刻升堂。只见堂下正是刘飞波,拉住他的亲家翁江文璋。讯问之下,方知刘飞波女儿刘月娥在新婚之夜暴死,新郎江幼壁又不知去向,故而拖了江文璋来衙告状。

狄公断案:湖滨案,棺内不是刘月娥,竟是一具血污狼藉的男尸

立刻升堂

刘飞波控告江文璋纵子谋害儿媳;江文璋则辩说,媳妇乃新婚出血不止而死,儿子年幼无知,吓得投湖自尽。死者经请医验明,因满身是血,不便停留,故而收暂厝在城外石佛寺中。

刘飞波情急败坏,与昨日艇中判若两人;而江文璋惊惶羞恨,显是为家中出此意外而懊恼。狄公便不动声色,命二人先各自回家,待他亲往查勘新房、开棺验尸后再问。

退堂后,狄公吩咐马荣先去石佛寺布置,他与洪亮去查看现场。狄公对洪亮说:"昨夜我见刘飞波甚为老练,如何今日如此惊慌?江文璋虽然口呐,却颇老实,这案子须得仔细才是。

江文璋见狄公满腹经纶,不似俗吏,因此谈吐投机,也不像昨日公堂上慌张。待狄公问起媳死儿走之事,便详尽道来:"昨日宅下都已用完早膳,还不见新郎新娘出房。丫环来报,老朽还笑道,且等些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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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些时辰

"转眼已近中午,新房内仍无动静,便命丫环去叫,里面只不答应。老朽这才觉得有些异样,便命众人奋力撞开新房房门。

"及至进去一看,房内景象令人魂飞魄散。儿媳刘月娥躺在床上,下身全是血;犬子幼壁竟没了踪影。老妻上前摸了脉息,身子已冷。月娥曾是我的女学生,甚是聪颖好学,我很喜爱。

"老朽赶紧去对面街坊请来华大夫。华大夫查验以后,说月娥是新婚初合出血不止,未能及时抢救,最终死亡。

"当时计议,如此大伏天气,血污身体,不可久停,须及早收。便赶紧请来稳婆,替月娥洗抹了,临时装入一具薄木棺材,送往石佛寺暂厝,以便有事时,官府可以验看。这是新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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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新娘的事

"新郎没了去向更令老朽过虑。半夜出事后,他定是情急慌张,又羞于呼救,以至延误。月娥气绝,他更慌了手脚,没脸见人,不如一走了之。不过昨日反复看来,新房门窗都是里面闩了未动,真不知他如何出去?

"我乃命家人四处寻找,直至半夜,尚不见影踪。今日绝早,家人手拿幼壁系身的黑丝绦来报,道是南门湖一渔夫在湖中拾得。看来我儿已投湖自尽了,老朽夫妇哭得死去活来。

"忽又想到此事尚未报于亲家知道,便又跌跌撞撞赶到刘府,谁知被亲家一把攥住,一直拽到老爷衙门。可怜我一日之内连丧爱子新媳,红事办成了白事,白头人送黑头人,又遭此官司,真是做梦也不曾想到!

狄公见他情词凄切,也不免有些伤感,但却未动声色,说道:"既然如此,待下官前往新房一看,还得开棺验尸,方能进一步查明。"说罢,便由江文璋领路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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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璋领路前往

狄公与洪亮来到江幼壁新房,原来是正宅后面的一个小院。江文璋领至以后,便退出门外,等候狄公察看。狄公见窗棂、地砖俱为完好,心中寻思:江幼壁是如何半夜走脱的?

忽然,洪亮轻轻叫了一声"老爷",指了指卧房外面的书房上悬着一块匾,上写"绿筠楼"三个字。狄公不由"呵"一声,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心中各各会意。

狄公立刻请江文璋进屋,问明这"绿筠楼主"即是江幼壁的别号,便称道这别号甚为高雅。又向江文璋索取他儿子的窗课文章一读。江文璋连忙从抽屉中取出一本薄册,献给狄公:"这便是犬子所作。

狄公心喜,正是踏破铁鞋无处寻,得来全不费功夫。打开一看,却又与杏花所藏情书上的笔迹不大一样,不由更为惊奇。

狄公略略沉吟,便将薄册纳入袖中,转身对江文璋道:"请通知华大夫和那稳婆,即刻前往石佛寺,下官要开棺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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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棺验尸

待等狄公来到石佛寺,刘飞波已候在那里。马荣、仵作已准备好验尸工具,只等狄公下令。狄公观看这石佛寺,已经破败,后殿尚整齐,厝着十来具棺木。

狄公叫过稳婆询问,在擦拭月娥尸体时,有无发现伤痕。稳婆答称未曾发现。狄公又问稳婆是否亲见尸身入殓。答称亲见尸体入棺,并一同送至石佛寺。

于是,狄公让稳婆退过一边,遂命衙役开棺。一打开,在场的人俱各失声大叫。棺内不是刘月娥,竟是一具血污狼藉的男尸!

待到仵作将男尸擦洗干净,验明乃五十余岁,生前显属工匠之类,因猝受刀斧利器所击,颅脑开裂而死。在场好几个人认出,他是后坊的木匠毛福。

衙役将毛福尸身重新入棺后,狄公欲传唤看庙的烧火僧人。马荣回道:"这石佛寺荒废已久,只一个又聋又瞎的老头陀,靠施舍度日,想来不知这杀人换尸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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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尸凶案

狄公点了点头,对刘飞波等道:"事出非常,案子横生枝节,怕是一时难断,诸位请回,静侯本县查勘。"众人只好纷纷回转。

狄公又将棺木里外细检了一遍,见并无零星血迹,显然毛福是在别处被杀,移尸于此棺中。但刘月娥尸体又被移往何处?此案与杏花之死有无牵连?狄公怀着一团疑惑,登轿回衙。

狄公回衙后,即命马荣前往毛福家中探询情况,又命洪亮寻找刘飞波、韩南呈送的书札,拿来对对笔迹。看来狄公的注意力,始终在杏花一案。

不一刻,洪亮果然找来了二人送呈衙门的信札。洪亮禀道:"老爷,他们的笔迹都与那"绿筠楼主'不一样。"

狄公接过,粗粗看来是都不一样。但逐字比较看过,那刘飞波的字体甚为呆滞,一笔一画似是故意写来,不像平日书写,舒放自由,有些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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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可疑

洪亮不解道:"这信是半年前写的,难道他能预知我们要查对他的笔迹?"狄公道:"刘飞波可能从女儿月娥口中得知江幼壁的别号。但为何要冒名去与杏花抒情呢?甚不可解。

"总之,杏花之死、月娥之变,恐都与刘飞波关涉,因而须多多了解此人。"狄公说到此,马荣一脸沮丧,跑了进来:"老爷,小人探听毛福家中,没有结果。 "

原来马荣去了毛福家,毛福老婆只说她男人三日前出外干活未归,其余一概不知。但是从左邻右舍处探得一些情况,说毛福为人忠厚,娶了个老婆不称心;他有个弟弟叫毛禄,也不成气,是个泼皮无赖。

狄公笑道:"这一些就是收获,怎说没有结果!你现在马上去找毛禄的下落。"话犹未了,却见乔泰喜孜孜走了进来:"老爷,棋谱,棋谱找到了。 "

乔泰奉命去书肆中寻找棋谱,果然被他找到了杏花手中所握残页的那一本。他说:"老爷,这棋谱是七十年前韩南的曾祖父韩琦父所编,汉源城中的有名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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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源城中的有名人物

狄公接过仔细翻阅,杏花的那页残局果然是这册《妙弈搜录》中撕下的。这一连串怪事使狄公糊涂了:"绿筠楼主"究竟是谁?这棋谱与杏花所说的阴谋有什么关联?月娥尸体怎会变成了毛福?……

"我要好好歇一歇,理一理胸中一团乱麻。你们也各自回衙舍歇一歇吧。"狄公说罢,便退回后衙去了。

晚饭以后,狄公独坐于后花园的小亭内品茶。头上皓月当空,纤云不染。他想起杏花所说的城中正酝酿着一场阴谋,决定趁此月夜去城里各处走走,或可看出某些动静。

想定,便换了一身破旧衣服,散了顶髻,装成个跑江湖的乞丐,悄悄从后花园角门拐出了衙院。

狄公在街上四处转悠。汉源城里这时夜市正酣,丝毫没有动乱迹象。走过下坡小巷中,发现一家龙门酒店,进进出出全都是些江湖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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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客人

狄公走进酒店找个座位坐下。他一面喝酒,一面听着酒客议论。凑巧,邻座两个泼皮谈起毛禄之事,说他拐了个娘儿,投奔橡树滩去了。狄公暗暗记在心里。

狄公又坐了一会,见他们不再提毛禄,便付了酒钱,步出酒店。依着来路,誓回衙后小巷。

不一会,狄公远远瞧见通衙院的后角门外有个黑影在晃动。他蹑足细看,见那人头上披着一幅黑绫巾,不见五官。他见有人跟踪,撒腿便逃。

狄公急忙追上,一把抓住。只听一声尖叫"放开我!"原来是个女子。狄公道:"休要害怕!我是这衙门里的县令,你是谁家女子,深夜来此作甚?"

"原来正是县令狄老爷。"女子摘了绫巾,嫣然一笑,"狄老爷怎的这般装扮?小女子垂柳,家父韩泳南。家父今日遭人暗算,险些送命,请老爷即刻去宅下,有急情禀告。此事不能为外人知道,故遣小女子改扮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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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小女子改扮前来

狄公回衙换了衣服,和垂柳匆匆来到韩宅。韩泳南正在房内焦急不安,见狄公进来,惊喜万分,拉住了狄公,失声呜咽起来。

据韩南述说,晚饭后,他独个出门转转,走到孔庙后街偏僻处,突然一条黑布飞来,包住了他的头,尔后便被塞进轿中抬走。

约摸一个时辰,停下轿,将他拉上十来级台阶,到得一处,方揭去蒙布,却是一间小小的石室。上首坐着一个全身披黑、黑巾遮面的大汉,黑袍上绣着一条黄龙,十分醒目。

那大汉开口道:"韩泳南,杏花前夜筵席上偷偷告诉你什么?她的下场你也见了。你若是知趣的,便将她的话忘了。若敢轻举妄动,黑龙会的人无所不在,南门湖也是你的葬身之处!

韩南不解,便壮着胆子问,杏花与他说了什么话,使他遭受此祸。那大汉笑道:"杏花说黑龙会要在汉源起事,你竟忘了? 幸而你未报官,留你一条狗命,日后要知道深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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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要知道深浅

韩南仍未弄清什么意思,那大汉已对下面一摆手,韩南头上被重重挨了两棍,顿时金星乱冒,昏死过去。

等他醒来,已躺在自己家门口冰凉的台阶上。他叩开大门唤出家丁,只好装着酒醉,让家丁扶回屋内。

叙完经过,韩南心有余悸地道:"老爷,此刻我全吐实情。倘被黑龙会知道,性命难保。故叫小女偷偷前去,想寻衙中女眷引见,以免暴露。老爷,黑龙会不除灭,小民一日不得安宁呵!

狄公曾经听说,黑龙会作乱是五十年前的事,早被官军剿灭,如今怎么又冒了出来?便问:"你被绑劫后,轿子是向何方抬去的?"

韩南道:"当时我正朝东走,被绑上轿,未见掉头转弯,想来仍朝东。初时像进山里,似下了曲折几道山坡,以后全是平地。"狄公又问他,这汉源城里有无仇家,韩南连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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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南连称没有

狄公点点头,道:"时辰不早,本县告辞了。韩员外安心在家静养,千万不要抛头露面,有事还是请垂柳小姐前来。"说罢,仍由垂柳引着出了书房。

走过游廊,忽见花园东边有一厅堂,灯火通明。狄公便问是何去处,垂柳道:"那是我家佛堂,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昼夜灯火不熄。老爷若要看看,不妨前去。

狄公就跟着垂柳进入佛堂。佛堂虽大,白玉石成的祭坛却占去大半,正面一方翡翠碑额,上面刻着一段经文,坛上供着金身如来,三排香烛,大放光明,祭坛上下,香烟缭绕。

垂柳道:"这间佛堂是高祖父所建。高祖父一生恬淡,专心敬佛,只是喜欢琴棋,人称韩隐士。那方翡翠碑额上的经文,也是高祖父亲手题刻的。"狄公走近观看,果然好笔力。

狄公惊奇,韩琦父如何觅得这一大块翡翠。垂柳笑道:"狄老爷,这并非整块,系八八六十四小块拼合的,每一块上刻一字。高祖父逝世后,除了留下这宅院,就数这翡翠碑值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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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碑值钱

说着,她从祭坛上抽出一幅黄绢,说道:"祖上传下规矩,每有人瞻观过佛堂,便送一幅与他。上面印有翡翠碑上的那篇文字,我们叫它"金牒玉版""。狄公谢过,纳入袖中。

除了佛堂,狄公忽然想到什么,遂问:"垂柳小姐可认识隔壁刘月娥?"垂柳道:"认得。月娥身子壮健,面目姣好,极像杏花,只是月娥英俊些。可怜两人都死于非命。

狄公不想她竟与两人都认识,便问:"垂柳小姐也认得杏花?"垂柳答道:"家里每有筵宴,都请杏花作陪,我常见她歌舞,只是未曾搭话。可怜她沦落娼家,又遭杀害。"

狄公趁机又问:"杏花的死,令尊想来也十分悲伤?"垂柳道:"悲伤过一阵也就忘了。到底不是自家骨肉,不似刘先生,月娥横死,伤女之痛,几乎变了个人。"说着,已到后花园边门。

打开边门,狄公指着旁边的宅子问道:"这宅子想是刘月娥家了。刘家那一边的大宅子,是谁家所有?"垂柳道:"那是梁大器老先生家。梁先生曾在朝廷做过大官,如今退仕在家,年已九十,可惜膝下无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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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膝下无子

狄公暗喜今夜收获甚丰。遂别过垂柳,直奔衙门而去。此时已是午夜过后,街上冷冷清清,斜月光影下,似藏着很多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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