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震孟-“砚遇”百事奇迹之八：明代文震孟凤首勾云纹状元砚

2023年4月7日

张传伦

楔子：

达人明慧，当知“砚遇”化自艳遇。饮食男女莫不耽情于艳遇，不足为奇亦不足为怪。艳遇，若逢鸾麟貌、蛇蝎心之雌雄双煞则危矣！然，艳遇令古今文人倍加企盼，微吾书生若我曾读明季“艳遇”旧闻一则，知艳遇足羡神往。明末崇祯己卯夏秋之季，某夜冷月清光，水波不兴，名士陈章候船上“独饮，不觉沾醉”。忽闻“岸上有女郎，命童子致意云：相公船可载我女郎至一桥否？余许之。女郎欣然下，轻纨淡弱，婉瘱可人。章侯被酒挑之曰：女郎侠如张一妹，能同虬髯客饮否？女郎欣然就饮。移舟至一桥，漏二下矣，竟倾家酿而去。问其住处，笑而不答。章候欲蹑之，见其过岳王坟，不能追也”。此女郎若为狐仙为女鬼，与人何伤？！如此艳遇，遇之何妨？！我之“砚遇”百事……足资读者“砚遇”绵绵不绝，遇之者不为高逸即为名媛，手泽芳润可为“墨乡开国”，百事古砚之功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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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第一眼“砚遇”文震孟状元砚的情景，恍忽看到常州文府大门上刻着的门联：“诗书传家久，忠厚继世长”。厅内的抱柱联，更是说尽读书人家的好处：“世上几百年旧家无非积德；天下第一等好事仍是读书”。

文徵明



明朝第一流的书画家文徵明是文震孟的曾祖父。

“明四家”之一的文徵明，早年即位埒“吴中四才子，”四才子中的徐祯卿诗才，祝允明书法，唐伯虎诗书画的艺术造诣都在文徵明之上。

文徵明六岁才会说话，此非文氏天资不敏，是乃上天不令其早慧而怜惜其才，自古大音稀声大器晚成。至明朝中叶，文徵明适才独步艺坛，成就在明众贤中力拔头筹的原因，全在于近百年的漫漫人生历程中，始终精进不怠，九十岁时仍然笔耕不辍，大耄之年每日晨必临写千字文一通后，方进早餐，这还只是他严所自律自定日课十本千字文之一本而已，是以知日书万字小楷非赵孟頫尊荣独享。

文徵明一生焚膏继晷，霜晨夜雨无日不临文染翰，备极辛劳，竟未耗损他的健康，反益增其阳寿之数。治学之刻苦超徐、祝、唐多矣。享年尚高的祝允明活了六十七岁，其余二人都短寿早卒，与文徵明同年生的唐寅只活了五十四岁。

文徵明何以为明朝人瑞，主要得益于文徵明宽和仁厚的性格，一生深植福田，广积善缘，此心清明，了无罟碍。

文徵明精鉴别，苏州富人多请其勘定真伪，每遇仿冒名家之作，必不言真相，有人不解或不认同，他便解释说：“买画人必富赀，卖画者必家贫，或有待此以举炊，吾若言假，必令此一家人受饿，吾何能因图一时之名而令其举家累困”。

最不可思义也尽显文老先生厚道的是常有时人临摹文氏之法写字作画，希图售以高价。而那一笔落款如何也写不像，写不像多写多练或可乱真，可这厮们居然好意思上门求文徵明在他假字画上落款，徵明慨然应允为之题，不以龙种而凌蚤类。

文老先生的仁德福荫，庇佑了文家子孙个个俊逸人中龙。

二、

曾孙文震孟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弱冠之年即以《春秋》举乡试。天启二年（1622年），中壬戌科第一名进士，状元及第。授翰林院修撰。

文孟震

崇祯八年（1635年）六月，特擢礼部左侍郎兼东阁大学士，参预机务。因与首辅温体仁不和，于十一月初七日夺官。窃以为夺官是大好事，能在刻忌雄猜的崇祯朝全身而退，是文家老祖冥冥之中的幽幽暗护。

文震孟贵为大官，朝政繁重，却能克绍家学，接踵昭德，书法得文徴明真传。凤首勾连纹砚背以行书刻五言诗一首，书法特征深得乃祖文徵明真传，温润秀劲，法度精严而意态生动。

铭文连名款凡四十七字，照录如左：

端居聊尔耳，芳草自缤纷。

久雨霁新月，碧空生晚云。

苔痕惟鸟跡，水槛见鸰群。

斜日湘帘捲，渐波敷有文。

山居一首，文震孟。

读诗文内容和落款有“山居一首”句，知此砚为震孟致仕后，退隐林泉，山斋闲居时，其所自用之砚，石质滑润，为端溪水岩上上神品。



明代文震孟凤首勾连纹状元砚正面拓片



明代文震孟凤首勾连纹状元砚背面拓片

砚高164，宽99，厚43mm。

砚制古朴，刻工精雅，一望而知厥为明季砚工良匠惬意之琢。